第二章故友
3个月前 作者: 寸十七
夜黑风高,两人行了几个时辰的路程,李远成担心身子赢弱的张贞吃不消而途中歇了几次,但没歇息多久,两人又抓紧时间赶路。
两个月后,徐州城外,向南方有一个山村中,名叫‘冬水村’,大概一月前,这个村子里来了一男一女,在这里住了下来,他们正是李远成与张贞。
又过半月有余,有个浓眉大汉,来到了这里,他是来见李远成的,他是李远成的八拜至交,名叫张重信,他也是一品侯朱文丹的三大杀手之一。
这一天,张重信来到李远成新建的茅屋里,可张重信看到的李远成,已经和自己认识的李远成,截然不同,他认识的李远成,是个侠义之人,可如今的李远成,却多了几分柔和之意,给人一种更加亲切的感觉。
更让张重信吃惊的是,李远成说他要与张贞成亲了,这让张重信高兴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担忧。
三人吃了饭后,张贞一人收拾碗筷,而张重信与李远成来到了无人之地,李远成说出了自己要娶张贞的事情,张重信犹豫而担忧。
张重信沉吟少许,道:“你是我大哥,大哥能成家,做小弟的自然为你高兴,可是小弟更加担心,如此一来,万一侯爷找上来,岂不会连累到她。”
李远成道:“这件事情,我之前考虑过,张府灭门惨案的罪名,我已经替侯爷承担了下来,也算报答了他的教养之恩,希望侯爷能就此放过我们吧。”
张重信闻言,颇为苦恼,他知道大哥李远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慈善仁义,是个重情重义的铁汉子。
“大哥,当初你急忙飞鸽传书给我,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我从王阳明将军口中所知,当初在朝堂之上,张柏贸然顶撞侯爷,虽然圣上并未太过在意,但侯爷心里却生了杀机,但大哥要查的事情,却正如大哥书信一样,侯爷只下令对张柏一人下手,并未牵连整个张府,是赵忠一意孤行所致,侯爷已经狠狠地罚了他。”
李远成听了后,又问:“这件事情闹的太大,赵忠这次忤逆侯爷的意思,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在朝廷之上,有不少人会指证侯爷,给他带来不少隐患,圣上也必然会对他心生间隙。
还有就是,张氏满门惨案,锦衣卫黄都督绝不会就此放过侯爷,侯爷本就与锦衣卫有过节,如今,这场风波,必然会使两者之间的冲撞更加巨大化。”
张重信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觉得有理:“锦衣卫是圣上直属机构,侯爷再怎么张狂,在目前来看,他也少不了吃亏,锦衣卫绝对会借题发威,抖出不少不利于侯爷的事情。”
李远成沉吟少许,寻思:‘侯爷实力强大,暗地里的势力,更加不可小觑,锦衣卫今日为难于他,他日锦衣卫必将临来灭顶之灾,我知道侯爷那么多事情,侯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二弟,此事牵扯太大,你在侯爷身边,还需要多多警惕,小心赵忠,此人是出了名的残忍。”李远成提醒张重信。
张重信道:“大哥的话,二弟铭记于心,他日大哥办喜,二弟定然如期而至,今日我们就此别过,我就不和大嫂告辞了,请大哥转告大嫂,二弟祝你们白头偕老,一世平安。”
话毕,张重信跃到骏马上,与李远成抱拳而别,随后疾马而去,李远成随后喊道:“二弟切记,小心行事。”
张重信疾马间,闻言后大声喊道:“大哥放心就是。”
没过一会儿,一人一马,扬长而去,很快就看不到身影。
李远成看着张重信离去的背影,许久许久,喃喃自语:“侯爷野心太大,所图之事,莫若天下,侯爷行事谨慎,也不知道二弟能否安然无恙。”
李远成看着蔚蓝的天空,纹丝不动,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张贞来到了李远成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陪在他的身边。
许久许久,张贞终究忍不住开口:“我们的事,你可与他提起?”
李远成微笑间,看着张贞,点了点头,张贞知情而笑,挽着李远成的手腕,一起离开这里,回到了他们温馨的家里。
时过境迁,一个月过去,李远成与张贞的婚事,办的比较简洁,可张重信却并未赶来,以他对这位二弟的了解,绝非言而无信之人,故而心里多了几分担心。
又过去了九个月,这让李远成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浓,恨不得立马赶去顺天府一探究竟。
可是,他走了,张贞怎么办?
她腹中即将出世的孩子,又该如何?
他不知道,在他被这两件事困住的时候,李远成左右为难起来。
一天夜里,同是大雨纷飞的夜晚,这个夜晚,让李远成的心里,有些害怕,有些恐惧,他恐惧的,不是这大雨的夜晚,而是,他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去杀张柏的那天夜晚。
莫名的恐惧,让李远成不知所措,张贞陪着李远成坐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大雨潇潇的夜晚,默默的,谁也不说话。
李远成心中的恐惧,让他有些害怕,他低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张贞,许久许久,李远成的双眼,有了血丝,那种恐惧感,让他看着张贞的时候,更加的强烈。
于是,李远成说道:“贞儿,今天,我们去一趟李嫂家,今天早上,他不是说要我们过去看虎子吗,我们现在就去。”
张贞满脸伤感,李远成当作没有看到,他不知今晚会发生什么,所以他想把张贞,放到别人家暂住,倘若今晚平安无事,那就一切大吉,如若自己有所意外,至少张贞和肚子里的孩子可以活下去,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张贞还未说话,李远成已经拿出了雨伞,为张贞遮上:“小心着凉。”
李远成说道这里,张贞全身一震,一股莫名的沉重感,突然袭来,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李远成与张贞去了离家不远的李嫂家,李远成将自己颈上的吊坠取下,偷偷放在张贞的身上,李远成是个高手,想要将一件东西放到一个普通人的身上,那是信手拈来。
李远成借着回家拿衣为由,离开了李嫂家,在回家的途中,李远成已经发觉了不对劲,脚步放慢许多,他的四周草丛中,蠢蠢蠕动,他知道,危机……来了。
这本就是入冬的季节,天气寒冷,加上大雨倾盆,更是雪上加霜,冰冷的寒风,嗖嗖刮动,大雨的猛袭,也没能阻止他要前进的脚步,就这样,李远成手持雨伞,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理会大雨的落下,不理会草丛中的蠕动,一直向前走去。
他走到家门口时,他看着门口放着的钢刀,那是曾经的佩刀,是侯爷所赠之物,李远成将其拿起,平举胸前,缓慢拔出,钢刀很久没用,却依旧光洁无痕,透着锋锐。
“很久没用了,真希望这辈子也用不着它,可惜……天不遂我愿啊。”李远成目光微冷,看着寒芒闪烁的钢刀。
在他的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人,衣着一致,李远成知道,这是锦衣卫,为首的,是他的熟人,而且,两人交情非浅,他是锦衣卫指挥使,被称之为都督神探的黄蓝云。
黄蓝云也看着李远成,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他的目的,就是惩治罪犯,哪怕眼前之人,与他有八拜之交。
“李兄,跟我回去面圣,有你为证,一品侯朱文丹罪责难逃。”这个一向刚正不阿的黄蓝云,对于李远成的为人,他深信不疑,知道这一切的主使,绝非李远成,哪怕张府灭门,与他也绝无关联。
李远成看着他:“侯爷与我有恩,我不能害他?这是不义之举。”
这句话,让黄蓝云沉默,尽管他知道朱文丹城府颇深,但面对李远成这沉重的语气,他迟疑了。
李远成抬头看着他,说道:“他已经少有敌手,他在计划着什么我也不知道,作为朋友我劝你,最好不要与他作对。”
“他心机颇深,篡位之意已然昭然若揭,李兄顾念旧情,不忍出面,可朱文丹可不这么想,李兄不出面,只因私情,不愿做个不忠义之人,可李兄可曾想过,他会对你手下留情么?”黄蓝云急忙说道,他怕李远成拒绝。
李远成笑了笑:“作为他的义子,我深受其恩,不出面,就当还了他的恩情吧,黄兄弟,不用多劝,李某心意一定。”话毕,做出请战的姿态。
黄蓝云不想动手,可他承蒙圣恩,不得不奉旨,他长剑抽出间,朝上一抛,纵跃间,双手运劲,左手拾住长剑,右手顺着剑柄端猛按,一股强劲的剑气,凶猛袭出。
李远成钢刀平举胸前,他见到黄蓝云一出手,他就知道,那是黄蓝云的得意剑法中的‘南辕北辙’,李远成转身,斜剑轻抖,便将那剑气格挡开来。
可黄蓝云知晓这招难不倒李远成,故而视为虚招,在李远成还击之际,顺剑连刺,剑光冲刺间,李远成四周爆裂,可李远成却以真气护体,钢刀做攻势状。
黄蓝云三招一气呵成,与李远成拼斗之间,真气乱窜,那余留的几个内力不高的,纷纷退避,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