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故人之约
3个月前 作者: 长安尽雪
“踏歌,好名字。”李昭平不禁联想到他的游侠剑,还有——当年的他……
“昭平,你要的剑,在哪里啊?”夏清和拔起银枪。
李昭平回过神来,看向燕文渊。“这个,就要问燕阁主了。”
燕文渊有些犹豫,躲避着李昭平的目光,“我若是给你机会去取那柄剑,不管成功与否,我都相当于告知整个天下,我万剑阁站在了殿下这边。”
“燕阁主胆子怎么变小了?”
“殿下说笑了,我已经不是那个仗剑天涯,风雨同舟的少年了,做事自然要谨慎些——”
楚沐兰有些疑惑,这燕文渊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怎么就过了少年时代?
李昭平似乎有些生气:“不是人不年轻了,分明是心老了!”
“彼此彼此罢了。”,燕文渊苦笑。
“谁跟你彼此了!既然今日我来取剑,燕阁主就应当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样,我给你一日时间考虑,明日早晨,我再来听听阁主的态度。”李昭平拂袖而去,他走的很快,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好。”,燕文渊似乎如释重负,“那便多谢殿下了。”
李昭平听了他这句话,微微驻足,不知作何感想。
楚沐兰追上去,发现他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但李昭平终究没有说什么,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几名随从也跟着离开了,
“昭平!你等等我。”楚沐兰追上来。
李昭平又恢复到了他那处事不惊的作风,他回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有趣,你跟来做什么?”
“我们还没想好接下来去哪里,正好你也要在这里等一天,我初入江湖,还有很多疑问,想听你说说。”
李昭平单刀直入,“你怎么不去问你那师姐,她对你可是有耐心的很呐。”
“哎呀,我去问她,便显得我无知啦。”楚沐兰勾着李昭平的肩膀道。
“你就不怕我觉得你无知?”,李昭平慵懒的眸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
“诶~兄弟是兄弟,师姐是师姐。”楚沐兰拉着李昭平走远。
“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啊。”
……
傍晚,青锋山顶,望仙亭。
曲星河走了上来,看到楚沐兰等人,愣了愣,“呦,诸位怎得都在啊,”
楚沐兰举起酒杯示意,“怎么样,我就说他会来找我们的吧,昭平,清和,你们两个一人五十两银子哦。”
李孟君摆摆手,“我不差钱。”
夏清和玩味道,“巧了,我也不差钱。”
“我也不差钱,没意思。”楚沐兰眼底染上一抹扫兴。
曲星河笑着坐下,“我不是特意来找谁,只是寻着酒香过来的。”
夏清和伸手,“看来,你得给我们一人五十两银子了。”
“你不是不差钱吗!”
……
“清和,你们不是隐世世家吗,怎么会这么富裕?”曲星河好奇。
“我们只是在江湖上隐世了,又没有在商业上隐世。”夏清和起身,从山上向下看去。
“好酒,这是十洲春吧,宫廷用酒啊,昭平你还真舍得拿出来,今天我算是没白来。”曲星河细细品尝。
“这样的酒,我倒是还有一整个酒窖的库存。”李昭平晃了晃酒杯。
楚沐兰投来惊异的目光,“不愧是皇室。”
“哦,十洲春啊,是京城的浮生记酿的吧,巧了,那家酒庄是我们夏家的。”夏清和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
“啊?!”,楚沐兰和曲星河同时惊道,曲星河手里的酒杯都溅出了一些。
“看来你们才是真正的穷小子啊。”宁安兰笑道,盈盈笑意在唇角若隐若现,恰似初夏盛开的一朵青莲,恬淡中带着诗意的遐想,纯洁如水,芬芳幽幽,她的脸颊微红,似乎有些醉了。
“师姐,你酒量不好吧,少喝点。”楚沐兰劝道。
“谁说的,我只是平日里不喝而已。”宁安兰打开楚沐兰伸过来的手。
“好好好。”
另外三人目光交汇,各自偷偷地笑起来。
“对了,清和——你们笑什么?”楚沐兰转过头来。
“没什么,你说。”夏清和立刻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
“你白日里说的约定,是什么啊?”
“这个啊,就要从南浔之盟说起了……
文定十二年,末路的大梁王朝在风雨中飘摇欲坠……
无论江湖还是庙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
面对魔域日益壮大的野心,夏家夏憬弘与楚家楚叶恒两人在南浔召集江湖门派,共同建立了南浔之盟,商定江湖各大门派商定每年于摘星宫集会商议江湖事务,江湖从此大定。
楚叶恒主持摘星宫的修建工作时,曾经在追月楼门户两侧的石柱上题词。
喻大梁之世曰
“长安尽雪,一夜浮萍。”
果然好景不长……
文定十五年,大梁内乱,分裂为西梁(定都锦官城)与重明。
西梁历,安治三年,西梁被重明所灭。
重明历,广安六年,北蛮南下,二人配合无间,夏憬弘策马杀敌,楚叶恒稳定江湖,无论在江湖还是朝堂,这都是当时的一段传奇。后来二人各自的子女,也就是两家的上一任家主,夏羽瑶与楚安禾更是订立婚约,两家结为亲家。
天河元年,重明宣布山河一统,改国号为北魏,北魏就此建国。
天河三年,曾经的天下第一高手棠溪雨柔遇害,为争夺天下第一之名,江湖大乱。
夏憬弘被杀,临死前令夏家隐世不出,楚家自此独掌摘星宫,同时两家立下约定,必须互相扶持,永世交好。”
宁安兰接着说了下去:“后来的事我知道,蛮族南下,我身受重伤,内力全无。
我师父南宫万华为救我前往十万大山,长遥九经被交还给了你父亲,你父亲又将它传给了你。
但这一次,楚家出了一个不愿练武的少主,无力守护它,你父亲又——”
宁安兰改口,“赵家为了争夺江湖第一的位置又蠢蠢欲动,于是便产生了‘摘星宫之变’。
而今抢夺《长遥九经》的风暴已经席卷了整个江湖,若不是我们在万剑阁,只怕就不似白日里那般简单了。”
“长遥九经原来现在在你身上,宁姑娘还真是不拿我们当外人啊。”,李昭平感叹。
“你们中若是有人想对我们不利,白日里出手才是最好的机会。”,宁安兰分析道。
“不过我家那些老不死的竟然阻止我来帮——”夏清和愤愤地开口。
“不至于,夏兄,真不至于。”楚沐兰打了个哈哈,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楚家有难,他们自然得帮忙,至于帮到什么程度,我看夏家那些只顾势力的长老大多和我想法不一,只是在楚家撤离摘星宫之后略微给了些财物之类。”,夏清和被楚沐兰所阻,但还是有些愤懑。
“利益自然可以追求,但是为人处事的准则,是不可以改变的。”
“说得好,正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才是大丈夫。”,楚沐兰拍着胸脯说道。
“师姐这次怎么不说‘就你还大丈夫’了?”楚沐兰笑着望向宁安兰,却见她已经睡着了。
少女的乌发柔软的铺散在肩下,随呼吸轻微起伏。月光从亭柱的缝隙里撒下,照在她白皙精美的侧颜上,像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美得不真切。
“说了不要喝太多嘛。”楚沐兰轻轻地将大氅披在宁安兰身上,“嗯,这样应该暖和许多了。”
他轻轻抱起宁安兰,向着客房走去。
……
翌日清晨
“不对,我的大氅呢?!”李昭平惊疑的呼声自万剑阁的客房中传出,打破了春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