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可林策还没回来

3个月前 作者: 踏江星
    秋璇拒绝了苏弈的提议,并表示出家人不杀生,往后也莫要再提。


    没等苏弈再说什么,门外就来了个小沙弥,隔着窗户还能看见乌泱泱的影子,他顿觉不妙,推着阮桑枝躲到了禅房后的茶水隔间。


    “秋璇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下山?!”


    来人的嗓音有些熟悉,正是之前和阮明河起冲突的监生。


    “杨施主稍安勿躁,寺里——”


    “稍安勿躁?”杨顺安一拳砸在门框上,声音带了些颤抖,隐隐藏着几分俱意:“可是、可是林策早上出去找尤英卓,现在还没回来……”


    林策?!


    阮桑枝瞳孔一震,浓烈的不安席卷心头,苏弈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轻拍了拍垂落在木椅上的手背:“我会派人去找的,先听听怎么个事。”


    秋璇眉头紧锁,佛珠被捏的咯吱作响:“孙施主可知道此事?”


    提起格外严厉的恩师,杨顺安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夫子偶感风寒,卧病在床,学生不敢打扰。”


    “胡闹!咳咳——”


    三朝元老、当世大儒孙承文老先生在阮明河搀扶下来到了禅院内,小沙弥瞧见了,连忙将人迎了进去。


    秋璇正要拉开竹帘倒茶,却见苏弈飞快的将茶盘推了出来,又飞快了缩回了手。


    秋璇:有时候和尚也挺无助的。


    “朽木!一个两个都都是朽木,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还敢瞒着老夫!”


    孙承文“砰砰”杵着拐杖,吓得在场监生皆是头都不敢抬:“若非明河告诉我,你们只怕要将天都捅破了,到时候又让谁去补?!”


    “明河,当着秋璇大师,还有这些榆木脑袋,你再将前因后果捋一捋。”


    阮明河低垂着眉眼,正盯着竹帘出神,冷不丁被先生点了名,意识才逐渐回笼,他面不改色的道:“夫子,我与杨顺安、林策、尤英卓几位同窗暂居青松院,昨日酉时,尤英卓单独外出,戌时仍然未归,杨顺安出去寻找,亥时才回来。”


    间隔至少一个时辰,杨顺安能做的事简直太多了。


    嫌疑陡然增加,在同窗们似有若无打量的目光中,他忍不住开口:“我真去找人了,没找着!才打算回去叫阮明河和林策一起。”


    “阮明河,你可别装什么正人君子了,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昨夜要是答应跟我们一起去,说不定英卓兄就不会死了!”


    “闭嘴!”孙承文眉头紧拧:“昨夜风雪无常,明河待在院中才是明智之举,咳咳,你能平安无事的回来,才是万幸。”


    “……是。”杨顺安自己心里也有些后怕,闻言更是缩得像个鹌鹑。


    “明河,后来呢?”


    阮明河微微颔首:“后来林策同杨顺安外出寻找,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我听到了关门的动静。”


    “次日天色微亮,杨顺安敲门叫醒了我,说是林策放心不下,卯时再次出去寻人,足足一个时辰还没回来。”


    秋璇停下捻着佛珠的动作,缓缓说道:“卯时三刻,本寺练功的武僧在东山的落云坡发现了尤施主,已经无力回天了。”


    孙承文两眼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阮明河眼疾手快的扶住先生,一边轻轻替他顺气,一边从容开口:“我与杨顺安在路上遇到返程的僧人,这才知道了尤英卓的死讯。”


    “为、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一下子痛失两位爱徒,孙承文肉眼可见的颓败了不少,原本就疾病缠身的面色更加难看了些。


    秋璇叹了口气:“现在争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孙施主,在官道疏通之前,咱们不如找寻那位监生的下落。”


    “大师所言有理。”


    孙承文甩了杨顺安一拐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林策可有跟你交代过什么?”


    他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让人一眼看出来其中还有猫腻。


    许是害怕孙老先生再被气晕,有一人畏畏缩缩的走到前面来,扑通一声就地跪下:“夫子,我作证,杨顺安昨夜并未去寻人,而是与我在观月亭喝、喝了几杯。”


    “什么?!”


    眼看情况不对,杨顺安一个箭步冲过来,忙不迭并排跪下:“夫子,我的过错我认了,只是现在找到林策更为要紧,回去之后我自会负荆请罪!”


    事已至此,孙承文只觉疲惫不堪,他微微躬着身子,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喘息声。


    “夫子,杨顺安说的不错。”阮明河轻声道:“只是责罚难逃,不如先将他禁足在青松院,待此案有了定论之后再做打算。”


    “你什么意思!”


    杨顺安首先不服:“阮明河,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罪魁祸首?”


    此话一出,原本死水般的人群沸腾起来,窃窃私语不绝于耳,而这显然是孙承文最不想见到的情况,但他也没有精力再说什么话,只颤巍巍的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秋璇大师,我这两个不省心的弟子犯了佛门清规,劳烦您施以惩戒。”


    秋璇微微颔首,让小沙弥叫来两个武僧,眨眼间,杨顺安和另一个监生就被带了下去。


    原本有九个监生,死了一个,失踪一个,关了两个,除开阮明河,还有四个在屋子里装哑巴。


    “你们就毫不知情?”


    见一问一个不吱声,孙承文又猛咳了几下,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眼皮发肿,看上去很难继续保持清醒了。


    阮明河低声细语却格外强硬的劝说道:“夫子,您应该歇息一会儿,免得林策没找回来,自己先病倒了。”


    孙承文听见这话,却意外的没有生气,只不咸不淡的瞪了他一眼,便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退出去:“回自己的院子里老实待着,有什么天大的事都不要出白鹤寺内。”


    阮明河躬身应是,却被他按住了胳膊:“你留下。”


    等到拥挤的禅房再次恢复安静,孙承文以拐杖杵了杵地面,客客气气的说道:“两位,不如现身一见?”


    这个时候,一身病痛的老者才显示出了几分多年身居高位的气势,只是他面对的也不是什么善茬。


    竹帘缓缓拉开,孙承文的视线划过苏弈在落到阮桑枝脸上时,陡然目瞪口呆。


    “太子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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