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换上裙装的珍娘

3个月前 作者: 踏江星
    阮桑枝醒来的时候,首先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


    她刚一睁眼,就见到身旁的人跟着动了起来,耳边随即响起轻柔干净的嗓音:“贵人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撷英眼含惊喜,鬓发微乱,看上去一直都是他在照顾自己。


    “这里……”


    喑哑的声音从自己喉咙里传出来,伴随着刀割般的刺痛,阮桑枝下意识皱起了眉,撷英连忙从早就准备在旁边的药膏端了过来,用精巧的勺子盛着,小心翼翼递到她唇边:“这药特意做成了膏状,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果甜,贵人用一点吧。”


    阮桑枝看着他,配合的张口,果然如他所说,冰冰凉凉的触感入喉,整个人都轻松了些。


    撷英笑着将药碗放在一旁,将连日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贵人昏迷了三日,安秀送您过来的时候,那伤势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好在他找来的大夫也有些本事,总归是有惊无险。”


    安秀……怎么会是他?


    阮桑枝眉头微皱,让他有些不明所以:“贵人,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她摇了摇头:“给你添麻烦了。”


    “贵人这是哪里话,孙老爷最近深居简出,这芳园也没什么客人,或许安秀正是瞧着我这里清闲,是个养伤的好去处呢。”


    想到在秀水山庄见到的过去景象,楚悬渊的母亲也曾和亲娘是关系不错的好姐妹,阮桑枝心头一动,道:“若无动荡,或许我可以称你为悬渊,你也直接叫我姓名便是。”


    撷英愣了一下,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他连忙起身:“这个时辰,是为您治伤的大夫来了,我去迎她进来。”


    阮桑枝暗自叹了口气,闭眼听着动静,脚步平稳有力,身姿轻盈如燕,不仅仅是大夫,还是个会功夫的女人。


    “劳烦公子暂避片刻。”


    等撷英离开,她才颇为熟稔的坐到了榻边:“别装睡了。”


    阮桑枝睁眼,笑道:“第一次听二当家说这么文绉绉的话。”


    珍娘掩唇一笑,脱去那身虎头寨的土匪装扮,换上软袖锦裳的她,妩媚中尚存几分英气,很是迷人。


    “一直见你就是病恹恹的,怎么现在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熟练的替阮桑枝换药,手上动作行云流水,嘴上也没停过的叭叭:“要是那时候老老实实待在虎头寨,哪能出那么多事?”


    “起码让那些弩箭没有重见天日的可能。”她默了一瞬,笑道:“不过现在我老实了,不把伤养好,我哪里也不去。”


    珍娘起身收拾药瓶,听见这话,顺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现在站都站不起来,还能去哪?”


    阮桑枝眼眸微垂,开口问她:“安秀怎么把你找过来了?我记得他之前中了魇咒,怎么好转的?”


    “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她直起身子,将窗户开了一条细缝散味,背对着阮桑枝道:“安秀的事情我不知道,虎头寨……有丰哥看着,我没什么去处,就只能赖上陈大人了。”


    “听伙计们说,那位盼儿姑娘带着安秀回到了虎头寨,后来又怒气冲冲的离开,倒是没发现他的踪影。”


    珍娘双手抱臂,倚着窗回头看她:“我也不知道安秀怎么找到我的,不过他似乎还跟盼儿在一起。”


    阮桑枝挑眉:“你方才说,自己和陈平江待在一起?”


    她脸上显出一种烦不胜烦的郁闷神色:“还不是庄虎那死鬼,非说我是他拜了堂的妻子,我看那陈平江也是个昏官,只知道看热闹!”


    “那你是吗?”


    闻言,珍娘撇嘴:“拜是拜过,但那都是金蝉脱壳之计,我不过是借那个身份用用罢了,真正的薛珍大小姐早就死了。”


    见阮桑枝亮亮的眸子,她也放下了戒备,将不为人知的往事尽数袒露。


    曾经,薛大小姐在来京城探亲的路上被流匪劫杀,正巧芳园的乐伎晴珍出逃成功,见此人与自己年纪相仿,又模样相似,便来了个偷梁换柱,成功骗过了京城的亲戚,待了几年才回元州。


    女大十八变,家人并没有对她容貌的变化起疑,也只认为京城的风水养人罢了,为了彻底洗清过去,珍娘还在家人的安排下嫁给了庄虎。


    “有时候,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她轻飘飘的叹了口气:“后来再次回到京城,我又遇上了前些年劫杀薛小姐的那支流匪,想着自己借用了她的身份,便略施小计让他们自相残杀,却不小心把自己搭了进去。”


    “自相残杀……留下来的这些人就是现在的虎头寨?”


    阮桑枝作为听者,也仿佛经历了她跌宕起伏的半辈子,不由得暗自唏嘘。


    “所以说,人总是逃不过天命的捉弄。”


    天命。


    阮桑枝觉着耳熟,一时半会儿却没想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便不再纠结,只开门见山的问她:“你到这里来,陈平江知道吗?”


    珍娘翻了个白眼:“他当然不知道了,我还是趁他去那什么白鹤寺查案的时候悄悄溜出来的呢。”


    “都过去三天了,京兆府有没有什么消息?”


    阮桑枝脑海中浮现出最后见到林策的骇人模样,还有生死未卜的阮明河,指尖无意识攥的发白。


    “没听说什么,倒是陈大人年夜饭都没赶回来,这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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