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 法则之下

    林若萱要回仙界，无论是凤栖天还是妖族，都没人拦着。


    林若萱日后在这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众人还得商谈，无论是与她合作还是将她迎回来，都得等这次事情完全结束之后。


    悬天阙的传送阵上，林若萱睁开眼，第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前方的贺兰绪。


    他还是那副玉树临风的仙主模样，他一只手微微负在背后，另一只手则拢在袖中，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睫毛轻垂，略显疲态。


    见到林若萱的那一刻，他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有一刻想伸出手去迎她，却习惯性的遏制住了，那只拢了一半在袖中的右手轻轻捏了捏袖角。


    他望着林若萱，道：“诸位，欢迎归来。”


    林若萱望着他，也露出了笑容，在朱雀秘境中的那一刻，她已经明白，为何他所修的因果之道，在当初被誉为，最可能成神的大道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活着。


    天谕山中，林若萱大概讲述了一番自己身上的情况，有些与天道法则相关的事，她用不着瞒着他们。


    首先，现在的仙界法则已经更加稳固，他们确实能够成神了。


    仙界所有仙尊几乎都已经在此处，还有妖界那边的几位，他们虽然都有伤，却更想听一听林若萱的说法。


    此刻听到他们都有成神的机会，自然是无人不激动。


    林若萱却嘴角抽了一下，又急忙道：“只是，各位，这成神……可能会与你们想的不太一样……”


    “如何不同，九霞君，您身上的事，您还没解释呢，您既然是真正的朱雀，那为何还不是神境？”


    “……”林若萱顿了顿，组织着语言，“我现在确实是朱雀，或者说，我之前也是朱雀，只是并未成为天地初始的那一只朱雀。”


    众人再度开始议论。


    在他们的了解之中，朱雀这种东西，放眼古今，都是天地唯一一只，无论是什么时候出现，其实都是同一只。


    毕竟朱雀就是法则，仙界不可能再出现第二条火焰法则，然而林若萱此刻这么说，要么是她根本不是朱雀，要么……


    林若萱直接将如今天地法则之间的稳固原理对他们讲了一遍，另外也说明了，他们其实是不可能真正成为法则的。


    无论是实力强大，还是活的岁月够长的仙尊，都不行。


    成为法则，除非单独创造一条法则出来，另外一种方法，就是融合。


    而他们无论是有多长的记忆，于天地初开便存在的法则而言，都不过九牛一毛，两者说是融合，但实际上，却是一个人被所谓法则广袤所吞噬，说是被法则夺舍也不为过。


    人或是任何生物对于法则这种东西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渺小了。


    “所以，九霞君，你现在为何没有被同化？稳固两界，你用的应当也是法则之力吧？”又有人问。


    林若萱嘴角抽了一下，“所以啊，我现在是仙尊，不是神境，并且我到达此境界，只能算做预支，日后在仙尊一境上的修炼，恐怕还需要很久，比诸位想的都要久，我如今也只是法则来干扰世界的一个媒介……”


    “那你以后能成神？”


    终于有人问到了点子上，众人齐刷刷的望着林若萱，恨不得把她每根头发丝都看透。


    林若萱笑了笑，没有明说，只道：“修行一事……谁说得准呢，至少我现在不是……我所代表的朱雀，也只是一种生物罢了……”


    说成神……其实也就法则之下，却依旧万人之上罢了。


    而她在朱雀秘境时为何没有被同化，说来，还是因为，她并非仙界之人。


    她的魂虽然还是从前的朱雀分魂，但从之前那个位面被抛弃后，她这缕分魂便已不算在这片世界的法则之内，林若萱当时只融合了一点，剩下的便融合不了了。


    否则，她现在应当也是法则的替身才是。


    众人又商议了一番，询问了一些他们融合时候的详情，林若萱全都搪塞了过去，只说自己没成功，至于他们要不要尝试，那就不是她能说了算的了。


    这种事其实也是双向的，当林若萱有这个资格时，她才能融合，也不是到了仙尊这个修为就算有资格的。


    这时，赤明便问了，“萱儿，为师跟你修一样的法则，而且比你还一心一意呢，我能成朱雀吗？”


    林若萱：“……”


    “师尊，您还是先好好养伤吧。”


    不错，这一屋子的人都要养伤。


    又说了一会儿，众仙尊便齐齐散会，既然已经没事了，那自然还是养伤重要。


    悬天阙的几位仙尊都靠向林若萱，那眼神不言而喻，有什么她在外面不方便说的，那就回去偷偷告诉他们，他们悬天阙的可都是自己人。


    这时，贺兰绪也起身了，他似乎想说什么，道了声：“若萱……”


    赤明马上对他道：“去去去，我家萱儿就算是仙尊了，也还不是你天谕山的人。”


    贺兰绪：“……”


    林若萱拉住赤明，苦笑道：“师尊，您别乱说……”


    她师尊整日在想什么，叫贺兰绪知道那多尴尬？


    不过她忽然又想起之前在画卷上见到贺兰绪陨落的画面。


    他修因果之道到达如今的境界，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算是他们逍遥道，虽然能修炼到她这个境界的天才很少，但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记载。


    还是说，有关因果之道的记载极少，就是因为，修炼因果之道的人，最后都是那般结局吗？


    另外，她心中还有些话想问，他最后那个想要睹物思人的“人”是……


    贺兰绪见林若萱盯着他，也顿了顿，道：“怎么了吗？”


    林若萱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是想说……”贺兰绪看向林若萱身边的赤明，还有悬天阙的几位仙尊。


    他们都在等贺兰绪跟林若萱一起回去呢。


    林若萱道：“师尊，不然你们先去外面等我？或者……你们先回去也行，您伤这么重，还是尽快疗伤吧。”


    赤明张了张口，又看了看贺兰绪，想着林若萱现在反正都仙尊了，这次都差点死了，让他们说说话也行，便要甩袖离去。


    贺兰绪却道：“不，其实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