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鸟为什么会飞?

    轰——！


    二人的再一次对撞——苏无垠纹丝不动，凯文连连后退！


    在二人之间，便是天火大剑插在地上滑行数十米的痕迹。


    “好强……连这个状态的凯文都被全面压制了。”


    在远处观战的符华更是目瞪口呆，虽说长时间不见，但她的确也没想到苏无垠的实力能强到这个地步。而最让她震惊的，是她觉得苏无垠还没有全力以赴，又或者说他在努力收力，以防自己真的把凯文杀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


    别说装甲了，就连苍青苏无垠都没叫出来融合，仅凭自己的律者之力。况且他也在收力，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力量过于强大，更是因为自己的力量未至最后一刻，绝对无法完全解放。


    ——毕竟到现在，他的右眼还在闭着呢。


    苏无垠闪身上前，一记朴实无华的直拳朝凯文砸去——


    砰——！


    尽管凯文第一时间架起大剑格挡在身前，但是那一击再次将他砸退数米！


    让人无法反应的近乎零时差，极为强横的力量，可以说尽显碾压之势。


    但无论如何，凯文也绝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倘若就此放弃，那他也绝不会是【凯文】。


    一瞬间，一股奇异的能量包裹了这里，随之而来的便是——


    啪嗒——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很熟悉。


    “啊……是【终焉】的权柄呢……如果那时的我们有现在的力量，会不会将一切的悲剧在那时便直接了结？”


    但很显然，时停对苏无垠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他本来就拥有【终焉】的部分权柄，再者，凯文现在释放出的力量比起当初降临在月球上的那位【终焉】真的算是小巫见大巫。


    当然，倘若凯文真的将“那份力量”释放出来，那苏无垠也敢肯定——那个状态下的凯文的实力不会比五万年前的终焉差太多。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叹，倘若当初凯文也掌握了现在的力量，是不是就可以在那时就将终焉彻底了结？


    凯文并没有回答无垠的问题——因为他对此无法给出答复。


    他能做的，也只有用那一招来表达自己的敬意。


    大剑举过头顶，无尽的天火燃起了黑色的光芒——


    裁决的力量展现在了苏无垠的面前，冲天的火光也在这被时停的空间中迸发！


    “能在这个状态把力量提升到这个地步，确实厉害。


    既然如此，我也用这一招来回敬你吧。”


    苏无垠握紧手中的大剑，左眼无数流光流转，彩色的神火化为无数丝线缠绕在剑身上——


    无数星光伴随着烈焰的缭乱闪耀在大剑周身，随之而来的，是陡然上升的温度——倘若时间开始流动，那么现在的温度足以让凯文脚下的寒冰瞬间全部升华！


    天火与神火的碰撞瞬间抬高这片空间的温度，顷刻间这里的温度已然到达数千摄氏度！


    “神火·耀芒！”


    轰——！


    两招碰在一起，即便是终焉的权柄时停的这片空间也瞬间崩溃！火焰所形成的巨型龙卷风肆意地摧毁着周围的一切！


    原本在时停结束的那一刹反应过来的符华准备撤离，但这片风暴毫不留情地要将她吞没！


    嗡——！


    能量波动瞬间从风暴的中心传来，在这巨型烈焰龙卷风进一步扩张之前便将其彻底禁锢！


    “凯文！无垠！”


    符华试图呼唤那片被禁锢的区域，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很明显，为了防止战斗的余波波及到众人，苏无垠干脆将这一片区域划定并封闭了起来。


    而他这么做，也有其他原因。


    “现在在她们抵达这里之前，我们还是好好聊聊吧。


    我们都需要一个时间来坦白，不是吗？”


    在风暴中，二人都如同海边的灯塔一样巍然矗立。


    “你从一开始就想这么做了吗？”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与你为敌的打算。”无垠摇了摇头，“正因为你向我坦白过你真正的打算，我才更没有与你为敌的理由。”


    他从不将剑刃指向自己人，即便是当初暴走，他也是尽力不去伤害自己的战友。


    如今作为唯二知晓一切真相之人的其中之一，他更不可能对凯文大动刀戈。


    “你又变得和曾经一样了，无垠。


    那段时间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无垠闻言不由得一愣，他的确没想到凯文会问他这方面的问题。


    “呵……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苦涩地摇了摇头，嘴角亦是一抹苦笑，“要是没有她们，恐怕这具身体也不会再是‘苏无垠’了啊……


    或许说来你不太相信，其实我……和终焉祂们……是同一脉的……”


    这一次，这块绝不可动摇的寒冰，虽然难以察觉，但他的神色还是出现了……惊疑。


    “很惊讶对吧？”无垠耸了耸肩，“和你们一同生活、战斗这么久，到头来他既不是崩坏的傀儡，也不是堕落成崩坏的走狗，而是以人类的身躯为载体的——崩坏的具现化。


    说到这里，我倒也算是明白了一些当年终焉曾对我说过的话了。


    或许……我就是【灾厄】的本身。”


    “你不是。”


    可在无垠陷入自证怀疑时，凯文却打破了他的自我怀疑。


    “因为你就是你，无垠。


    这一点，无需证明。”


    无垠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位本该沉默寡言的伙伴，一股浓烈的归属感和自责感涌上心头。


    是啊，他就是他，这一点从未改变。


    “哈……你说得对，我怎么把这一点忘了？”无垠自嘲一笑，但同时也直视着凯文的眼睛，“不过也正因为有你们，才会成就现在的我。


    凯文，还记得我先前对你说过的话吧？


    如果说我们都有责任——”


    “——那么就让【凯文】拯救文明，让【苏无垠】拯救人类。”


    作为两位横跨两大时代的领袖，二人身上的重担无人能及。


    圣痕计划只能算是挡箭牌，而凯文也决心成为人类文明成长的垫脚石——


    让这只自由的鸟儿，飞上属于它的天际。


    而【守望】未来的骑士，他将会成为庇护鸟儿自由飞翔的清风——


    吹散乌云，带走灾厄，让鸟儿在天空展翅高飞。


    【救世】拯救【文明】。


    【守望】庇护【未来】。


    这是他们最终的使命，也是为这个时代的人类准备的最好的遗产。


    倘若死亡真的会成为既定的结局，那么请在来临之前，将自己的最后一份余光照亮在这世间。


    “凯文，你已经见过祂了吧？”无垠突然问道，“在你看来，祂的实力……如何？”


    “很遗憾，我无法判断。”凯文摇了摇头，“祂并未阻止我取走力量。”


    “果然么……”无垠仔细回想了先前终焉说过的话，“看样子，祂的实力的确能够无视被夺走的力量。也就是说——祂的实力，恐怕早已超出我们的想象。”


    “无垠，这一次，你真的要一个人去面对祂吗？”


    “呵……这不显而易见吗？”无垠摊手微笑，但似又有些许落魄，“真到了那时候，能够直面终焉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一人了吧？


    况且，祂从始至终，目标也只有我一个。


    这是我命定之事，我和祂，终会有一场决定一切的最终之战。”


    他的左眼依旧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与五万年前一样。


    “另外，彻底离开世界蛇之前，你不是很突兀地问了我一个问题吗？”


    毫无疑问，这个问题，就是曾经凯文和一位哲学家不断辩论的问题——


    鸟，为什么会飞？


    “现在，我或许能给你答案了。


    无论是基于生存问题而必须飞上天际，还是基于浪漫色彩，是所谓的鸟儿想要飞上天际，那都不重要。


    因为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真正正确的答案。


    客观者，会基于鸟的生存问题和进化演变规律给出鸟必须飞上天际的答案；主观者，会根据自身的情感为这个问题的答案附上情感的色彩。


    客观者，恒客观看待。


    主观者，恒主观看待。


    我相信你从许多人口中得到过许多答案，不论客观还是主观，这都是他们对这个问题的看待方式以及答案。


    而这一切的关系，就像是我们的前文明和如今的现文明一样。


    过去、历史之所以需要客观看待，是因为它们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除非逆转时间，改写世界的法则，否则无法改变，因此才要去客观的看待。


    但现在，乃至未来，它们还没有发生，它们依旧能够被改变——能够被我们，被这个时代的人类改变。


    过去，是我们必须飞上天际，必须要存活下来。


    而现在，有我们的保护，他们能够已经不必担心被毁灭的问题。所以这一次，是他们想要飞上天际。


    所以，鸟儿为什么会飞呢？


    我想，或许是必须要飞上天空，才能存活下去。但又因为想要飞上更高的天穹，所以想要飞上天际。


    所以，我的答案——亦是两者皆非，亦或是两者皆有。”


    理想与现实，二者可能会激烈碰撞，但也会共存。


    他想创造的，便是这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