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交汇

    梦境可以是伪造的，但记忆很难有虚假的。


    人生至死是少年？


    “我们……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吗？”


    ………………


    “就在这里定下锚点吧……”


    月亮高挂的夜晚，这所近乎无人的校园内，一位少年立于房屋最高处，单膝蹲下，将自己手心中那一个奇怪的符号印在了自己房顶。


    “看来，圣芙蕾雅已经停课了好久了啊……”


    他定下锚点后，便坐在了房顶上，看着眼前近乎空无一人的校园。


    圣芙蕾雅校园内并没有其他人，因此所有的房屋并没有亮起灯火。


    ——他也没有打开自己房子里的任何照明灯，因为那没必要。


    夜晚的冷风依旧，毕竟是已近冬日，极东这里的气温也很低。


    “嗯？时间快到了啊……”


    他缓缓起身，身后适时地出现了一扇传送门，但在最后踏入之前，少年猩红的瞳孔再次看着眼前早已物是人非的学院。


    “会很快的……”


    ………………


    无数个轮回，缔造了无数个故事。


    量子之海也好，虚数之树也罢，无数个世界泡，无数条时间线，缔造出了无数个故事。


    轮回不尽其数，同样的人也不尽其数。


    可在这其中，最独特的，便是【律者】。


    或者说——【人之律者】。


    想人之所想，行人之所行，属于文明的律者，成为了最为关键的节点。


    原本属于「崩坏」的使者，而如今因为某位的努力而站在了人类文明这一方的战士，成为了人类战胜崩坏的最有力的武器。


    当然，不同的群体对战胜崩坏会有不同的答案。而在诸多答案中，所谓的「标准答案」——便是「圣痕计划」。


    但所谓的「标准答案」，只是人类战胜崩坏，所能做出的「最坏」的方案。


    没有人类的人类文明，没有任何意义。


    因此在现在这个人之律者辈出的时代，不会有任何人支持这个计划。


    就连它的执行者——凯文，他也不支持这个方案。


    可如果连超越这个「标准答案」的其他方案都给不出来，人类又该如何战胜崩坏？


    人类不会一直待在童年里，由人缔造而成的文明也不会。


    唯有跨越圣痕计划，人类文明才会真正地成长——成为能够跨越崩坏的文明。


    ………………


    “……事实上，虽然你在这段时间内极少使用理之律者的力量，但由于某些特定性的因素的加入，导致了你的律者核心不再稳定。”


    普罗米修斯的一句话，让布洛妮娅茅塞顿开——


    一缕双色的火焰突然从她的胸口穿出，漂浮在了布洛妮娅和普罗米修斯的面前。


    “可……明明布洛妮娅是借助无垠哥哥的火焰恢复力量的，可为什么到头来却因为……


    难道是——太过于特殊？”


    曾经所知道的种种信息一下子都跑了出来，让布洛妮娅有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猜测。


    “火焰的力量来自于无垠哥哥的本源，也因此火焰带来的力量太过强大和复杂。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为布洛妮娅恢复了力量，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力量，多份权能互相碰撞，导致了布洛妮娅的律者核心不再稳定。”


    “既然你能自己推出前因后果，那么也不需要我过多地解释。”普罗米修斯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讲解，“理之律者的力量不再稳定，因此，它会在更高的维度上被圣痕计划自动侵蚀、变得四分五裂。


    它残存的「不动点」被导入了这另一个因终焉灭世而诞生的微小世界泡，并反过来将你们困在当中。”


    至此，如今众人处于现在这个处境的原因也已经明晰，但说实话，真怪不上这团火苗。


    而反过来，琪亚娜不受影响的原因也很简单——她本就有多种权能，加上自身的实力让她能够完美地驾驭这缕火焰，后者自然不会影响到她以及核心。


    总而言之，这缕火焰也只是点燃导火索的火苗而已。


    而如今，在羽兔版本的圣痕计划下，「精神的亚当」已然被构筑。而这样的原理——实际上和理之律者核心的形成相似。


    在当初的那个时代，瓦尔特·乔伊斯，他的确称得上是「人类的亚当」。


    崩坏降临，死亡弥漫，而乔伊斯举起了自己的「剑」，朝着崩坏发动了属于人类的反击。


    本应成为崩坏的使徒的他，却在收集、学习那些意志的过程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定义和目标。而在后来与其他伙伴相遇的时候，他反倒认为自己的力量，源自「普通」。


    而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世界的孩子」。


    他坚信，是人类自己拯救自己，而不是期待什么所谓的救世主。


    然而，构成核心的三十万分思想，却在现在成为了拯救世界的「阻碍」。


    因此，她们必须在这一点上，做出选择。


    ………………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他化作了数据。


    不仅是他的肉体，甚至是他的灵魂，也都化为了一片人形的庞大数据。


    “这就是……我的新力量。”


    苏无垠只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够创造万物——如同创世主。


    在这片未知的空间中，他随波逐流，同时感受着自己如今的力量。


    他心念一动，各式各样的武器、科技装置、各项物品都会别无二致地出现在他的手中，但又能很自如地被转化成数据，重新归于他自己的身上。


    而接下来——他开始动用自己新力量最核心的部分——创造。


    “那就……创造这一把吧。”


    他的手凭空一握，无数数据流便朝着他的手心汇聚。


    而最终，呈现出的个体，便是——装载了四枚核心的薪炎王剑！


    他从未分析过琪亚娜的武器，可现在他却完美，甚至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地创造了出来。


    “看来是成功了……”


    他能确定，这把剑，和琪亚娜手中的那把薪炎王剑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是因为自己力量的构造，在发挥威力的上限上，他的剑要强上不少！


    但很快，他手中的剑便重新化为数据，重新回归了他的身上。


    当然，这并不代表了苏无垠创造出的是一次性产品，他只是在这种状态下不过多地浪费自己的力量罢了。


    “我们现在去哪？”他朝虚空万藏问道。


    “既然你已经完成了对自己的理之权能的升级，那为何不去看看现在的「理之律者」——布洛妮娅的状况呢？


    毕竟这可是她「羽化」的最佳机会呢。”


    虚空万藏的语气有些玩味，但更多的是期待。


    “我相信她，而且你不止因为这一点而让我启动力量，并以数据的方式，在不让外界保护我的结晶破碎的情况下进行世界泡的穿梭。”无垠平淡地分析，那毫无波澜的瞳孔，似乎又回到了先前。


    “去了你就知道了，也没必要向我套话。”可这时，原本兴致勃勃的虚空万藏却打起了太极，规避了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不想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可以直说，没必要跟我绕弯子。”无垠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了那黑黢黢的前方，“所以……我会以数据的形式前往那里，这个方式对那里的状况影响最小，是吗？”


    “作为旁观者，我可以说毫无影响。”但这时虚空万藏反倒不谜语人了，“不过，我想以你的性格，自然不愿意只当个旁观者。


    所以我也会尽我自己的能力，帮助你不会因为什么因素而被莫名地排斥出去。


    毕竟——那可是「理之律者」。”


    “……多谢。”


    沉默少许，苏无垠还是向这家伙道了谢。


    “还是等事成之后道谢吧。”虚空万藏语气幽幽地说道，“我可不希望期间会出什么差错。”


    无垠也干脆不继续追问，朝着眼前不断前进。


    他跨越了眼前的黑暗，最终抵达了目的地——


    迎面而来的，却是无比熟悉的凌冽寒风和漫天白雪。


    他又回到了这里。


    “啊……又是西伯利亚……”


    不得不说，他真的不喜欢这地方。


    虽然这里是他与现在的各位一切交集的起点，但这同样是那些让他永远不能忘却的悲剧的发源地。


    而如今，雪花夹杂着寒风从他的身上穿过——很明显，现在这个状态的他，并不是实质，也就是说，此时的他脱离了物理形态。


    “而且……还是我最不喜欢的一个地方……”


    在他的面前，是那具已然彻底燃尽，化作枯骨的自己。


    在距离数十米远的左手边，则是插在雪地上，而且带着丝丝血迹的圣枪——黑渊白花。


    躺在它旁边的，还是昏迷的西琳。


    而在前方，那位娇小的灰发少女，再一次映入眼帘。


    而她也鬼使神差地转身，二人的视线，再次交汇在了一起。


    她张开嘴，似乎是想问什么。可她还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无垠也只能摇头，并看向了前方——那片机甲废墟的前方。


    因为在那，有一个二人都熟悉的身影。


    “虽然早就知道了你的一切，但……”无垠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这份过去，“你的诞生，还真是「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