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真与假

    虽说先前已经见识过那照亮整片深渊的火光和那焚毁一切的烈焰风暴，但当苏无垠真正对着一个场地释放自己力量的时候，那股压迫感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窒息。


    “琪亚娜，芽衣，过来。”


    话音落下，苏无垠凭空一握，琪亚娜和芽衣的身影便瞬间来到了他的身边。而战场上也只有布洛妮娅和羽兔。


    “无垠，你干什么——”


    琪亚娜反应过来的瞬间刚想回去，但被无垠抬手拦住。


    “这是属于布洛妮娅的战斗，没有人应该插手。”无垠简短地说道，“这是属于她的蜕变，她的「羽化」。”


    “「羽化」？！”


    琪亚娜和芽衣心中一惊，随后看向了战场上的布洛妮娅。


    “嗯。”布洛妮娅回头，并以自信的微笑点头示意，“大家放心，就在刚才，布洛妮娅已经想到来了【必胜】的策略。


    其前提条件——反而是布洛妮娅独自出战。”


    说到这里时，布洛妮娅的表情变了——锐利、认真。


    “……哦？”羽兔眉头一挑，似乎是在期待。


    “总之，基于现在的形势……布洛妮娅更希望接下来的事，只发生在我和她——


    两个「内涵与形式」完全不同的理之律者之间。”


    “……即便我只是一个抢夺者？”


    二人之间的话已经很明了了——羽兔夺走了原本律者核心中的权能和力量，因此从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是“理之律者”。


    “嗯。即便你只是一个抢夺者。”


    毫无疑问，在羽兔看来，她并不理解为何布洛妮娅有如此自信——自信到能够以一个人的精神力量来对抗三十万人、甚至是整个圣痕计划，而且结局还是【必胜】。


    很荒诞。这是羽兔的第一感受。


    但眼前的少女的神情却告诉她——她没有说谎。


    “毕竟，凭借之前的尝试，布洛妮娅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正因为已经看过了那三十万份思想中的一部分记忆，布洛妮娅也总算是明白了——真正驾驭这份力量的方法。


    或者说，她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战斗的【真理】。


    ………………


    2017年，7月。


    在支配律者并没有组织大规模地恐怖袭击时，尚且恢复了些许力量的弑成为了指导布洛妮娅熟练掌握和运用理之律者力量的导师之一。


    “嗯……不得不说，理之律者核心还真是我见过的最特殊的律者核心。”


    训练结束后，无垠飘在布洛妮娅身边，讲述着他的发现。


    “无垠哥哥，此话怎讲？”


    “按道理来说，一个律者的力量绝大部分，甚至可以说是全部都来源于律者核心。


    但这个文明纪元的理之律者的核心和前文明的大不相同。


    三十万份思想的统一……虽然我同样拥有这个权能，可惭愧地说，如果想要统筹这三十万份思想，只有我回归躯体，和玉携手才有可能做到。


    但也正因为是由思想和意志统合形成的力量，所以——我猜，驾驭这份力量的关键，恐怕在于你如何看待这股力量。”


    布洛妮娅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小脑袋，看样子的确没有完全理解弑所说的话。


    “嗯……那我换个角度。”弑思索了一会儿，整理好了思绪，“布洛妮娅，在你看来——你如何看待这三十万种思想？”


    “嗯……”


    这是个郑重的问题，布洛妮娅并不能第一时间便直接给出答案。


    “布洛妮娅可能无法给出完全完整的答案，但……布洛妮娅敬重那三十万份思想的主人——正因为他们，才让理之律者的力量传承下来，成为我们人类对抗崩坏的武器。”


    女孩神色认真，给的答案也十分中肯。


    “但这也是问题所在。”


    弑的一句话反倒是把布洛妮娅给整不会了。


    “当然，这不是指你不该敬畏那些思想。”弑也立刻做出了详细的解释，“但这颗敬畏之心，会束缚你在战斗中对这份力量的使用。


    请切记——”


    “——在实际行动中，你\/我们更要把他们当成一股普通的力量，当做一种可以被自己征服的事物。”


    听着布洛妮娅如今的话语，苏无垠的内心也有了触动。


    “你教了她不少，多谢你在那段时间里照顾她们了。”


    精神空间内，玉由衷地对弑感谢。


    “那也只是教导了。”弑摇了摇头，“常言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你应该赞赏的是布洛妮娅，我只是说出了我对力量的见解。


    我知道你渴望更强的力量，玉。但我更希望，你的心不会被欲望的漩涡吞没。


    得者必失，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啊……会的。有你在，我就不会迷失。”


    外界。


    “在此刻向你发起挑战的，其实并非【理之律者】，而是——


    【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羽兔看着眼前这位相较曾经已然脱胎换骨的少女，嘴角反倒扬起了一抹不起眼的微笑。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彼此都对这场交锋的设计，反而属于【异曲同工】呢。”


    而在羽兔的话音落下的同时，她本人的模样也发生了改变——


    镶着金边的粉白色水晶头冠凝成，上半身的衣服变得更加——华贵。


    一把与之色彩搭配的幡旗伴随着数个理性之种出现，毋庸置疑，现在的羽兔才算是真正进入了战斗状态。


    “或许你并不信服，但无论【力量】还是【意志】——


    于我而言，律者都不值一提。”


    至此，布洛妮娅将要面对的，不再是先前那个体的【理型】，而是由羽兔——米丝忒琳所转录的，寓于某种定义下的【一切】。


    紫色的陨石夹杂着某种奇特的力量席卷向布洛妮娅，后者迅速闪开，可当她再次看向原地时，羽兔却已经消失不见。


    而当她反应过来回头时——


    “那么——


    以永续之姿，遍及历史的全数【英雄】，将你们的史诗重现于世吧。”


    幡旗一挥，周围的石棺的棺门也被打开——其中的理型之种也举着长剑冲向了布洛妮娅！


    少女眉头一皱，迅速躲开了对方的斩击，但紧随其后的，是羽兔那从天而落的攻击！


    重装小兔背后的推进装置猛然启动，带着布洛妮娅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羽兔的攻击，而在闪避的同时——


    “完全锁定——fire！”


    早就计算并搭建好的炮台向着那理性之种倾泻着炮火！


    另一头。


    望着战场上激烈的战况，琪亚娜和芽衣多多少少有些紧张，而苏无垠——毫无表情。


    说到底，他对布洛妮娅抱有绝对的信心。


    而且从头到尾，他很清楚少女的计划是什么。


    实行的关键，便是现在羽兔召唤出来的理型之种。这也是为何，布洛妮娅坚持一人出战的原因。


    “别急。”无垠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示意她们稍安勿躁，“你们很快就知道她的计划了。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战斗，也是赌上【理之律者】、赌上【真理】的名号的战斗。”


    而既然这里的领头人开了口，琪亚娜和芽衣也只能按下自己的冲动，专心关注战局的变化。


    咔——砰！


    恰在此时，理型之种也恰好被布洛妮娅击溃。


    而随着理型之种的溃散，那赤色的印记化作一个光团飞向布洛妮娅，随后便被她收入，化为自己的力量。


    “你……在将那些意识容纳到核心的碎片之中吗？”羽兔也开始意识到了布洛妮娅的意图，“像是……曾经的乔伊斯？


    【必胜的策略】……这才是你取回核心真正的意图？”


    但羽兔认为，仅凭布洛妮娅这三十万分之一的力量，是无法一直这样收纳这些意识的。


    面对对手的质疑，布洛妮娅不语，只是一味地向她倾泻猛烈的炮火。


    但布洛妮娅的激光炮和钻头炮，羽兔十分从容地能利用自己的反击以及理型之种来挡下，前者的攻击对后者根本造成不了多少威胁。


    不仅如此，在第二次召唤理型之种——无魇的【王权】时，理型之种的攻击也远比第一位，无貌的【英雄】更加丰富。


    分身幻影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布洛妮娅的判断，伊甸之星和炮火的攻击并没有让她立刻脱离被包围的局面，加上羽兔从不间断的进攻，布洛妮娅已经有些吃力。


    但经验丰富的战士在这种情况下更能保持清醒，布洛妮娅自然察觉到了四个幻影中的特殊个体——


    “重装小兔——ride on！”


    身后的机械立刻变形为摩托，布洛妮娅骑上动力全开的摩托，爆发出自己的律者之力，狠狠地朝着那个真身碾了过去！


    强大的马力立刻打破了局面，而被撞飞的理型之种还想爬起再战，却被赶上前来的重装小兔一拳击倒！


    同第一个一样，无魇的【王权】变为了湛蓝色的光球，并被布洛妮娅收纳。


    “原来如此……”看着布洛妮娅击溃了第二个【特殊的】理型之种，羽兔也不再轻视对方的实力，“理之律者，果然名不虚传。


    但……在圣痕计划面前，那些转瞬即逝的主宰，同样微不足道。”


    而布洛妮娅手中的伊甸之星，也融入了重装小兔双肩的大炮中——


    （伊甸之星……该发挥你的全部力量了。）


    布洛妮娅锁定羽兔，随后红黑色的光炮从双肩的炮口中喷涌而出！


    类似于黑洞的塌缩力量袭向了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