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之子篇其三】
3个月前 作者： 孤独殿下
“十一岁那年，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天穹被一只紫黑色的大手撕裂开来，无尽的洪水随着天空中那道裂缝倾下，天地哭戏，江河倒流！”
“我看见一个身穿金色战袍的青年兀自站在山巅之上，他要面对的是可能比他强大数千倍的怪物，奇怪的是，我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恐惧······”
“那个梦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几乎三年，从一开始的模糊不清到印象深刻，甚至有的时候我觉得那就是真实的！”
“死亡的风吹打在我的脸上，鲜血从我眼前划过，我的双腿在发抖·······”
然而，梦终归是要醒的！我也不会例外。
我叫罗山，罗家府主的儿子。
在爹眼中，我永远都是最听话的一个，夫子教导我读仁义之书，行君子之道，为人谦卑，恭敬，尊重师长！
笔墨，写画、作诗、背文章！
可能在普通人眼中，不出意外，我会成为一个读书人，一个心怀大义，为国为民的文官！可是一切从我娘死去的那一天的时候就都变了。
听别人说，我出生的时候有祥云降临，漫天金雷，甚至我娘还梦到一只凤凰盘旋于她的头顶，停驻许久才不舍而去。刚出世的我被众人捧在手心，宛若一颗耀世星辰。当时，我是作为罗家府主被培养的。
十三岁那年，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年！
我对于当时没有任何的记忆，只是听得旁边的仆从说起：
当时一众妖兽突袭城内百姓，我娘被卷在人群中，我被我娘和侍女护在怀里。就在妖兽扯断罗家护卫手臂之际，我的眼睛变成猩红色，裂出重瞳，周身浮起蚯蚓般的古老玄纹。
“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是站在残垣断壁，断肢血海中的。
那一年，是我娘的忌日！
而我这个罗家的宝贝儿子也变成了众口矢之的怪物，我努力辩解，没有任何人帮我辩解，我努力回忆，却没有一片记忆的碎片。
有人混在围观的人群中喊道。
“就是他，害死了夫人！”
“他是怪物！”
“府主，你的儿子是妖孽·····”
“我当时是看着这小子杀死了所有妖兽的，他一只手就能撕开妖兽的爪子！”
我跪在罗家大堂内挥手，泪流满面。
这一切，都是我不知道的，可是我又无法脱罪！
“小山，你逃不过众人的眼睛，你有罪，爹也难逃其咎······”
“爹，你相信我，我不是妖孽！”
“娘不是我害死的！”
我哭喊着。
这明明不是我做的，为什么会有人污蔑我！
“罢了！罗山是我的孽种，我自会向列位祖宗示罪，大家放心，人不会白死的，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看着昔日无比慈爱的父亲变得冷冰冰，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悔恨，每一个字都宛若捅向我心口的长刺，尖锐，锋利！
于是，我被拖了下去。
带着曾经所有期望的孩子变成了害死娘亲的怪物。
在阴暗的十几个日夜中，我躲在角落里，眼泪已经不足以表达我的愤恨，冤屈。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一个结果，父亲放弃了我，罗家放弃了我，而在背后捣鼓惹火的正是觊觎罗家府主之位的两位大伯。
可能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一个怪物，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
今年我十六岁，距离我的生辰还有十来天，我提不起来半点高兴。
“狗山子，吃饭了。”
“这是府主施舍给你的，你本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的！”
“再过几天府主就会把你交给宗门的人处理，把你留在罗家真是祸害！”
看守我的罗家护卫随意地将馒头和饭菜丢在我的面前，我的眼睛模糊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写在脸上的嫌弃。
他们走后，我困倦的趴在角落的草堆里合上了眼睛。
夜里，明月高悬。
皎洁的月辉洒在我青稚的脸上，多了丝丝哀怨。
哗~~
刺骨的寒风吹着我破破烂烂的衣衫。
我猛地回头，一张熟悉的脸正死死盯着我。
“你是谁？”
我被吓得一哆嗦，连连退步。
“我，我就是你！”
他长着跟我一样的容颜，但是瞳孔是猩红色的，比我多了些许狠辣与阴险。
“你叫罗山，是吧？”
他问我。
“是！那你是谁，你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样？”我点点头，尝试着接近他，了解他。
呵呵——
那恐怖的笑声回荡在我的耳边，无比刺耳，狰狞。
“我叫罗睺，你叫罗山！”
“我们是共同一体的，生死相依，这是天注定的！”
“在你作为你的时候，你是你，反之，就是我！”
我被搞蒙了。
什么你是你，我不是我？
我只是一个普通世家的公子，我学的最多的就是仁义道德，夫子没有教导过我这些东西。
“跟着我吧，我可以带你出去！”
“只是，你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他笑道。
“什么小小的代价，能不能告诉我？”
我还在试图搞清楚这一切。
我还不懂他为什么说要带我出去，我也不是很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我只是想恢复之前安稳的生活。
难道，他就是害得我现在这样。
他，就是藏在我心里的妖孽？
“我们是被捆在一根线上的两个灵魂，虽然你不愿意，但是别无他法！”
“身体是公用的，只是主导权更多的在你，我要做的只是保护这具凡人身躯不遭到致命威胁！可是时间久了，我也会想要掌握这具身体，你也许可以让我多一点时间体验作为人的日子！”
我疯了。
这不就是要了我的命吗？
说白了，不就是想吸干我的阳气吗？
“你就跟书中的厉鬼一样，我不要跟你做什么交换，我就是我，我不需要你施舍的力量！”
我猛地一颤身子，强行把自己从梦境中唤醒。
此时，冷汗已经从我的脸上流到了脖子上。
睁眼的时候，刺眼的光芒让我不由得遮住了眼睛。
我抬头一望，现在已经晌午了。
“快走，还等什么？”
“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马上就会有人来收拾你！”
罗家护卫拉扯着我的胳膊，拽的我生疼。
而他们口中那可以来收拾我的人，正是宗门中的那些炼气士。
他们手拿长剑，道符，身上一股正气。
可在我看来，都是杀气。
“不要，不要！”
我拼命后撤，朝着父亲哭喊。
可是，他们丝毫不会例会我的可怜。
“孩子，爹对不起你，我跟你娘不该把你带到这个世上，下辈子爹再来偿还你！”
这是父亲背过身子对我讲的最后一句话。
吭——
身着白衣的宗门少年缓缓向我走来，手中长剑缓缓拔出，而炼气士独有的道符灵纹镇压也在那一瞬将我包裹起来。
“妖孽，你祸害百姓，罪有应得！”
“我不杀你，众命难违！”
白衣少年眼神毅然决然，剑刃高悬，锋芒毕露。
我闭上双眼，双腿猛地一跪。
死有余辜，这应该是他们留给我的最后四个字。
“你真的甘心去死吗？”
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呼唤着我。
而我也知道，潜藏在我梦里十几年的那个人，我已经快压不住了。
“十一岁那年，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天穹被一只紫黑色的大手撕裂开来，无尽的洪水随着天空中那道裂缝倾下，天地哭戏，江河倒流！”
“我看见一个身穿金色战袍的青年兀自站在山巅之上，他要面对的是可能比他强大数千倍的怪物，奇怪的是，我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恐惧······”
“那个梦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几乎三年，从一开始的模糊不清到印象深刻，甚至有的时候我觉得那就是真实的！”
“死亡的风吹打在我的脸上，鲜血从我眼前划过，我的双腿在发抖·······”
然而，梦终归是要醒的！我也不会例外。
我叫罗山，罗家府主的儿子。
在爹眼中，我永远都是最听话的一个，夫子教导我读仁义之书，行君子之道，为人谦卑，恭敬，尊重师长！
笔墨，写画、作诗、背文章！
可能在普通人眼中，不出意外，我会成为一个读书人，一个心怀大义，为国为民的文官！可是一切从我娘死去的那一天的时候就都变了。
听别人说，我出生的时候有祥云降临，漫天金雷，甚至我娘还梦到一只凤凰盘旋于她的头顶，停驻许久才不舍而去。刚出世的我被众人捧在手心，宛若一颗耀世星辰。当时，我是作为罗家府主被培养的。
十三岁那年，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年！
我对于当时没有任何的记忆，只是听得旁边的仆从说起：
当时一众妖兽突袭城内百姓，我娘被卷在人群中，我被我娘和侍女护在怀里。就在妖兽扯断罗家护卫手臂之际，我的眼睛变成猩红色，裂出重瞳，周身浮起蚯蚓般的古老玄纹。
“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是站在残垣断壁，断肢血海中的。
那一年，是我娘的忌日！
而我这个罗家的宝贝儿子也变成了众口矢之的怪物，我努力辩解，没有任何人帮我辩解，我努力回忆，却没有一片记忆的碎片。
有人混在围观的人群中喊道。
“就是他，害死了夫人！”
“他是怪物！”
“府主，你的儿子是妖孽·····”
“我当时是看着这小子杀死了所有妖兽的，他一只手就能撕开妖兽的爪子！”
我跪在罗家大堂内挥手，泪流满面。
这一切，都是我不知道的，可是我又无法脱罪！
“小山，你逃不过众人的眼睛，你有罪，爹也难逃其咎······”
“爹，你相信我，我不是妖孽！”
“娘不是我害死的！”
我哭喊着。
这明明不是我做的，为什么会有人污蔑我！
“罢了！罗山是我的孽种，我自会向列位祖宗示罪，大家放心，人不会白死的，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看着昔日无比慈爱的父亲变得冷冰冰，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悔恨，每一个字都宛若捅向我心口的长刺，尖锐，锋利！
于是，我被拖了下去。
带着曾经所有期望的孩子变成了害死娘亲的怪物。
在阴暗的十几个日夜中，我躲在角落里，眼泪已经不足以表达我的愤恨，冤屈。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一个结果，父亲放弃了我，罗家放弃了我，而在背后捣鼓惹火的正是觊觎罗家府主之位的两位大伯。
可能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一个怪物，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
今年我十六岁，距离我的生辰还有十来天，我提不起来半点高兴。
“狗山子，吃饭了。”
“这是府主施舍给你的，你本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的！”
“再过几天府主就会把你交给宗门的人处理，把你留在罗家真是祸害！”
看守我的罗家护卫随意地将馒头和饭菜丢在我的面前，我的眼睛模糊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写在脸上的嫌弃。
他们走后，我困倦的趴在角落的草堆里合上了眼睛。
夜里，明月高悬。
皎洁的月辉洒在我青稚的脸上，多了丝丝哀怨。
哗~~
刺骨的寒风吹着我破破烂烂的衣衫。
我猛地回头，一张熟悉的脸正死死盯着我。
“你是谁？”
我被吓得一哆嗦，连连退步。
“我，我就是你！”
他长着跟我一样的容颜，但是瞳孔是猩红色的，比我多了些许狠辣与阴险。
“你叫罗山，是吧？”
他问我。
“是！那你是谁，你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样？”我点点头，尝试着接近他，了解他。
呵呵——
那恐怖的笑声回荡在我的耳边，无比刺耳，狰狞。
“我叫罗睺，你叫罗山！”
“我们是共同一体的，生死相依，这是天注定的！”
“在你作为你的时候，你是你，反之，就是我！”
我被搞蒙了。
什么你是你，我不是我？
我只是一个普通世家的公子，我学的最多的就是仁义道德，夫子没有教导过我这些东西。
“跟着我吧，我可以带你出去！”
“只是，你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他笑道。
“什么小小的代价，能不能告诉我？”
我还在试图搞清楚这一切。
我还不懂他为什么说要带我出去，我也不是很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我只是想恢复之前安稳的生活。
难道，他就是害得我现在这样。
他，就是藏在我心里的妖孽？
“我们是被捆在一根线上的两个灵魂，虽然你不愿意，但是别无他法！”
“身体是公用的，只是主导权更多的在你，我要做的只是保护这具凡人身躯不遭到致命威胁！可是时间久了，我也会想要掌握这具身体，你也许可以让我多一点时间体验作为人的日子！”
我疯了。
这不就是要了我的命吗？
说白了，不就是想吸干我的阳气吗？
“你就跟书中的厉鬼一样，我不要跟你做什么交换，我就是我，我不需要你施舍的力量！”
我猛地一颤身子，强行把自己从梦境中唤醒。
此时，冷汗已经从我的脸上流到了脖子上。
睁眼的时候，刺眼的光芒让我不由得遮住了眼睛。
我抬头一望，现在已经晌午了。
“快走，还等什么？”
“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马上就会有人来收拾你！”
罗家护卫拉扯着我的胳膊，拽的我生疼。
而他们口中那可以来收拾我的人，正是宗门中的那些炼气士。
他们手拿长剑，道符，身上一股正气。
可在我看来，都是杀气。
“不要，不要！”
我拼命后撤，朝着父亲哭喊。
可是，他们丝毫不会例会我的可怜。
“孩子，爹对不起你，我跟你娘不该把你带到这个世上，下辈子爹再来偿还你！”
这是父亲背过身子对我讲的最后一句话。
吭——
身着白衣的宗门少年缓缓向我走来，手中长剑缓缓拔出，而炼气士独有的道符灵纹镇压也在那一瞬将我包裹起来。
“妖孽，你祸害百姓，罪有应得！”
“我不杀你，众命难违！”
白衣少年眼神毅然决然，剑刃高悬，锋芒毕露。
我闭上双眼，双腿猛地一跪。
死有余辜，这应该是他们留给我的最后四个字。
“你真的甘心去死吗？”
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呼唤着我。
而我也知道，潜藏在我梦里十几年的那个人，我已经快压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