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深海恐惧

    “婉婷，今年的少年绘画大赛你报名了吗？”十岁的付琉婷趴在付婉婷房间的窗台上问道。


    十岁的付婉婷正在翻看画册，对于堂妹的问题她只摇了摇头。


    “还有一周就截止了，你快点报名啊。”


    付婉婷忧伤地撑着脑袋说：“我还没想好画什么。”


    “先报名再慢慢想啊！”


    两姐妹在聊天，小表弟跑了过来插话。


    “婉婷表姐婉婷表姐！你不是说这个暑假带我们回乡下玩吗？”


    付婉婷扭头看着比自己小一岁的表弟：“你暑假作业做完了？”


    “哼！不提作业我们还是好朋友！”小表弟哒哒哒地转身跑走。


    付婉婷扭回去对付琉婷说：“明天我妈要带我们回乡下一趟，回来再报名吧。”


    付琉婷点点头：“好，你早去早回，我等你~”


    第二天一大早，付婉婷一家和二舅三舅两家一起回乡下。


    她们老家靠近南海，是一处渔港。


    这个时候的付伟达在老家办了一间虾厂，专门制作虾米的工厂。


    工厂建在海上，整体是用木头搭建的。


    建造的时候是等海水退潮，然后在海底打木桩，做支撑结构，工厂悬空在海面上。


    男孩子最喜欢在工厂下方的木架上玩耍，付伟达在下面挂了三张网床，夏天热的时候，他们就到下面睡觉，吹着海风特别舒服。


    今年暑假，付伟达答应了全体男生（哥哥、表哥表弟们）教他们游泳。


    不过还没开始教学，孩子们就去和海洋亲近了。


    贪玩是每个孩子的特性。


    以大欺小也是熊孩子的特性。


    花建陶、花建棱和付聪明是大哥哥，花建浜和付婉婷是弟弟妹妹。


    五人结伴到工厂下面探险。


    大家都光着脚丫排着队走独木架。


    今天的海潮特别高，海水都贴到木架上了。


    人站在上面是有些滑溜的。


    海水轻抚脚丫，丝丝冰凉，甚是解暑。


    孩子们都没打算上去。


    他们朝着中间挂吊的网床慢慢走过去。


    三张床不够五个人分。


    三位大哥哥率先爬上去躺一轮。


    花建浜喊他哥花建陶抱自己上去。


    花建陶拒绝：“你太矮了，还是长高一点再玩网床吧。”


    花建浜气不过，找付婉婷出主意，看看能不能合力抢一张网床。


    付婉婷个子也矮，她站在付聪明屁股下方伸手戳付聪明。


    够不着。


    踮起脚尖，还是够不着。


    花建浜见状闹脾气：“你们欺负我，我要上去告诉爸爸！”说着，他就转身往回走。


    付婉婷看到表弟走了，也想走。


    “哥哥下来！我要回去了！”


    付聪明眯着眼睛差不多睡着了，听见妹妹说回去，不耐烦道：“要回你自己回。”


    付婉婷看向另一端支架木，太远了，够不着。


    她现在整个人身处一横木架的中间，离两头都有点远，脚下的海水比刚才更高了。


    “哥哥，木头滑，你快下来带带我！”


    “你怎么那么烦？！”付聪明生气地坐起来。


    付婉婷眼眶里泛出了泪花。


    花建棱最看不得女孩子哭：“婷妹妹别哭，表哥带你回去。”


    花建陶也翻身下网床。


    两位表哥一前一后带着付婉婷往回走。


    付聪明见人都走了，扫兴地下床。


    付婉婷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入了海中。


    眼前的画面全是绿色。


    她的神经作出了求生反应，不停地往上扒水。


    可是她并不会游泳，不会蹬脚。


    海水涌入眼中，她不仅没有闭眼，还看见了海里的景色。


    有鱼。


    有气泡。


    有不知明物体。


    有光。


    还有黑暗。


    如果说入水的刹那，她没有惧怕，但当她看见海里那无尽的黑暗时，内心的恐惧扩大到无限大。


    “救命！”


    一开口，海水就直灌入呼吸道，呛住了，无法呼吸。


    木架上的三人一下子吓懵了。


    付聪明直接呆在原地。


    花建棱回神后大喊：“爸爸！姨丈！快来人啊！救命啊！！！”


    花建浜刚爬上去听到表哥喊救命立刻俯身低头去看下面出了什么事。


    一看，少了一个人！


    他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家哥哥花建陶一手抱住木架，一手往下抓住付婉婷的小手，拼尽全力把人拉上来。


    哗啦！


    出水的那一刻，付婉婷脑袋一片空白，看见湿漉漉的表哥，她哗啦啦地哭起来。


    上面的大人听到呼救都下来了。


    付伟达看见女儿落水连忙跳下海托住女儿的pp，把人救上去。


    付聪明脸色惨白都不敢说话，若不是大表哥在，他妹妹要溺水而亡了。


    花芳琼在房间里休息听见外面的吼叫声也急急忙忙跑出来，一看，小心肝都要碎了。


    “婷婷！你没事吧？”


    花芳琼从付伟达手里接过闺女。


    付婉婷心里的恐惧还没散去，见到的人都是扭曲的，哭声一直止不住。


    花芳琼把闺女带进浴室给她洗澡换干净的衣服。


    付婉婷被水冲刷也惊恐得不行。


    浴室里充满了凄厉的哭声。


    外面的大人审问三个大哥哥。


    付伟达听了事情的经过，火气冒起，一巴掌扇倒了付聪明，责骂道：“让你照顾妹妹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付聪明自知理亏没有反驳。


    付婉婷是大付家三代单存的女娃，是各位大家长的宠儿。


    付聪明平时心里虽然吃醋，但也是很宠宝贝妹妹的，今天确实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他愿意接受老爸的惩罚。


    付婉婷洗完澡尖叫跑出来，从他们身边跑过，一路狂奔回房间。


    “怎么回事？”付伟达问跟在后面的花芳琼。


    花芳琼神色不对，忐忑不安地说：“怕是碰上脏东西了，我去喊叔公过来瞧瞧。”


    付伟达不信玄学，觉得女人就是爱胡思乱想：“找什么叔公！你赶紧请医生过来！”


    花芳琼两个都喊了。


    七叔公和镇上诊所的郝医生一起登门。


    郝医生先替付婉婷检查身体。


    此刻的付婉婷异常安静，双目有些空洞。


    郝医生检查了身体并无大碍，对付伟达和花芳琼说：“你们最好找心理医生过来瞧瞧，小婉婷大概是落下心理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