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何望之的决定

    振海在山间小路上快速上马，和沈云他们一一挥手告别。笑道：“放心，我一定会、把火龙出水带来的。”


    沈云道：“记得千万要小心。”


    振海自信道：“哈哈，当然了，别忘了我可是方振海啊。”


    沈云笑道：“对，你是方振海。”


    振海一个会意地微笑。接着目光转向前方：“驾！”啪的一甩马鞭开始策马急速奔去了。


    沈云周兴他们站在路边望着振海的渐渐远去身影喃喃道：“嗯，但愿别处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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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望之来到空无一人山风猎猎的山岭上，静立许久似乎在等什么人，果然不一会一个相貌猥琐身着铠甲的矮胖下属慢慢走上来了，何望之听到脚步声却只是微微侧头仍是背对那人。似乎并不愿正视。


    “来了。”一声冰冷的问候。


    那人道：“嗯，怎么样，你探听到了吗”


    何望之淡淡道：“嗯，对，探听到了。”


    “那账簿的确在他那吗。”


    何望之点了点头。


    “哦，那在哪？”


    “我不想说。”


    “什么。”那下属眼皮一挑，似乎觉得十分意外，听到了怪异之事。一阵干笑问道：“哈哈，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不会做陷害忠良的事。李大人是个好官，二档头对我有恩，但我不能当佞臣。不会参开忠良。”


    自打上次与沈云在山上听了他那阵旁敲侧击的论述后，沈云的话在自己心中久久不能忘怀，如繁杂的藤蔓般萦绕在心头，思索一夜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准备回绝。他誓要护卫李庆之到底。


    “佞臣，哦，哈哈，啊，哈哈哈。”那人一阵狂笑接着正身道：“我今个是不是听错了，何大人你是要违抗二档头的命令！”


    何望之黯然摇了摇头：“不。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说。”


    “嗯，因为我是要救二档头。”


    “救二档头。”那人更是惑然。


    “对，我不能看着二档头就这样误入歧途，若是听之任之，才是对二档头的最大不忠。二档头罢手吧！”何望之无比沉重地道，的确看到自己所敬爱之人与自己渐行渐远当真是十分惆怅之事。


    “什么？”那人一阵却又是一阵干笑，显然是不认同何望之所说。


    “我是不知道你小子，什么意思，但你应该知道忤逆二档头的下场，你是东厂的人你应该知道你只是一个工具，不要问那么多！”


    “这样我会觉得对不起二档头。”


    “嗯？”那人盯着何望之一阵观望，冷笑道：“原来你小子早就想变节了。”说着右手开始伸手要去拿腰刀了。


    何望之似乎知晓他要做什么似得相应的也握紧了腰刀。.info[]


    更正道：“不是变节，二档头的恩情我以后会还的，但这件事不行。我们根本没必要这样赶尽杀绝，我们只要劝他们不再说出此事，就此罢手就可以了吧。”此时何望之已经略带恳求语气了，但他也知道对方性情，估计多半是不会答应。


    果然只听那人冷冷地道：“你是向着大人的吗？”


    何望之一震，言下之意是怀疑自己了，那如此估计日后东厂会对自己严加戒备。甚至可能视如疔疮了。


    “哈哈，不要再说了，大人是不容许任何对他不利的证物的。你应该明白对于二档头只有是或不是他不会给你其他选择，我也不会给你其他选择。”显然是在威胁他。


    说到这何望之闭上眼一副破釜沉舟的决绝神色道：“我还是劝大人罢手吧。我不愿大人就这样走上邪路。莫要留下佞臣骂名！”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那人眼睛一闪，似乎更是震惊。自己也微微动摇，但这动摇紧紧一闪而过，便仰天笑道：“哈哈，你以为大人会放过你吗。”说着慢条斯理地从手中拿出了一根晶莹的碧玉簪子。


    何望之下意识地微微侧目一瞟，顿时眼中闪出了惊惧的目光。似乎那玉簪就是挟制自己的符咒一般。


    “这，你！”盯着那人惊骇道。


    那人奸笑道：“嗯，哈哈，对啊，因为大人也担心你临时反水，是以叫我想将你父母妻儿放在安全的地方，暂时代为照看。何大人好好掂量掂量啊。”


    “你。”


    “啊，不过你不要担心，只要你乖乖地将账簿所在告诉我，不准确的说是我们拿到账簿到时自然会放了你妻儿。到时你还是大人麾下的何千户！我说到做到。”


    何望之一时神色悚然：“大人，我何某可从未对不住过大人。为什么他要如此苦苦相逼。”他没想到自己对二档头那般忠心耿耿二档头竟然怀疑自己！眼下是惊怒交集。


    “但难道你以后不忠心。”


    何望之默然一阵渐渐地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缓缓道：


    “还，我知道，大人摆脱的事我一定会办好，只是现在还未探听到，请再宽限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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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望着眼前翠绿崇峻的山岭思索道：“飞狐岭，好个险峻山头啊，眼下我军如果要设法拿下山头，又怎样以最少伤亡，攻下半山腰那。嗯，如果简单的刀盾手压阵攻山方法也是有不小伤亡的。或者。或者？”


    周兴听到沈云一阵阵喃喃自语早已耐不住寂寞了直接上前脱口道：“哎呀，沈云啊，你就不会用火铳压阵吧？到时火枪队直接拿下山腰。那多厉害啊。大展我们神机营神威啊。”


    “火枪？”沈云听了还有些不以为然要摇摇头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转头瞪着周兴惊异道：“啊，你的意思，可否用火铳手配合刀盾手压阵。”


    “啊。”


    看沈云反应这样激动周兴一阵尴尬挠头：“啊，哈哈，这就当我没说过吧。这样不行啊，你也知道我们神机营的必学，是用火铳绝对要注意风向，可你看着山风？之前张大人他们可是试过的，因为现在山风是向山下吹，所以如果我们一共的话火药的刺眼硝烟就会吹到眼睛上的，到时战斗力大打折扣的，这样多半是不行的。”


    但沈云这时突然望着天空道：“山风？嗯，我知道，但如果风向变那？”


    “什么风向改变。”周兴不禁略微惊疑的看着还在凝神仰望天空的沈云。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对没错。如果山风改变的话。”


    周兴一怔笑道：“哈哈，不会吧沈云。这可是秋冬季节，这哪有东南风啊，不会你当诸葛亮借风吧。再说就这一天。哪那么巧。”


    沈云则仍是一副认真的样子仰望天空道：“不，不是开玩笑，可我看这天象。觉得今日下午风向应该会改变。”


    “啊，什么，这这真的。”周兴顿时瞪大眼。沈云可很少对他开玩笑的。


    沈云点点头眼中放出了异彩。“对，看来是老天要帮我们。”


    “老天要帮我们？风向会改变？”一听沈云这样说周兴也不禁望着天空，相对风向改变的消息。周兴更在意老天帮我们这句话，渐渐地一扫近日来心中愁闷，噌地信心直透全身，已经不禁要手舞足蹈。


    “嗯。”沈云点点头，但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拿不准。这么说也是特意安慰一下周兴。


    周兴突然兴奋地的弹起了身。“哦。也就是说，我们到时可以施展火铳。”


    沈云略带欣喜又严肃道：“对，现在就赶紧设法从军营中抽调火铳助阵，这次看来就赌在山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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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大同后，振海就火速赶往城中指挥所，想尽快拿到火器。见到了大同总兵，开始一提火龙出水，大同总兵着实一阵摸不着头脑，他是今年新进的接替李庆之的，而且还是文臣，对火器所知不多，可把振海一个急，对着朔州一干将领比划描述了，半天终于听到一旁的一个参将说话了。


    “你说那个啊，哦，我记得好像城北的弹药仓库里有。”


    “城北弹药库？”


    接着振海又得令般赶忙又马不停蹄的奔向了城北了。


    到了封闭已久的城北仓库，一打开尘土飞扬的仓库就知道这已经多久没用了。心中微微一冷，真的有火龙出水吗？


    放眼一看，四处是成堆的火药，一排排的枪械。上面堆得尘土都有一指厚。


    “咳咳。”又被满屋的灰尘咳到了。


    看守仓库的士卒摆手扇了扇灰尘道：“方大人，你看都在这了。”振海挥手摆了摆灰尘。四处细看。


    “咳，咳，咳。火龙出水，火龙出水。”


    看到仓库里一个个摆放整齐的大木箱子，上前拂去上面一指厚的灰尘，打开。


    第一个箱子一看，里面是一堆绑着火药桶外形如乌鸦的火器。


    “神火飞鸦？”振海以前见过，心道：“这也是一种火器啊，听说可以打到一百丈外，不过还是不行，必须要找到火龙出水。”


    “吱吱。”又打开了一个箱子。“咳咳。”一阵尘土弥漫。快睁不开眼了。


    “三眼铳？”


    “咳咳，哎呀，这个火龙出水在哪啊。”


    刚刚一阵埋怨随后又打开一个箱子。就见到一个个黄色雕龙的像瓷器一般的圆柱火器。


    顿时惊喜不已。


    喜道：“哦，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个！”欣然之余赶忙拿出一根半丈长的一看。一番细看，却又不禁惋惜了。


    “哦，是单节的啊。”单节双节他大概也能看清。


    “哎。双节，双节啊！”


    再一阵翻弄搬运，仍没有看到双节的。


    振海不禁微微泄气踌躇道：“看来可以再拆装，再设法换成双节的。”转身对站在门外躲避尘土的士卒道：“啊，兄弟，火器司的工匠在吗。”


    “火器司？”


    沈云知道明军为了让各地都可以自主生产火器是以下派了一些京师火器司的工匠前往边境军镇，他们应该知道如何将单节火龙出水改成双节的。大同市前线重镇应该也会有火器司的工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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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森严又凝重的指挥使帷幕中。李文虎怒目而视，双手一拍起身看着眼前的夏百户道：“什么都已经三个时辰了，这个沈云他还没有动！”


    “啊，这。”夏百户一阵局促。


    “啊，大人我想沈把总应该是在思量对策。”一旁的何望之见状赶忙起身解释道。


    但身旁安坐的董千户却嗤之了：“对策，呵，我看他不会是要保存实力，虚与委蛇吧”


    褚千总附和道：“嗯，或许又这个可能。看来沈把总是想等后续部队赶到。”


    “哦？”


    听到这李文虎顿时脸上阴晴不定了。心道：“如此这般援军预计第二日才到，岂不坐失战机吗？”


    何望之先看出了李文虎眼中蕴含的愤懑不满，解释道：“大人，应该是这样，沈把总在亥时时，请求运送三百把火铳。现在火铳都没运到，他现在只是在等待时机啊。”


    话音刚落董千户又反驳了：“火铳，哈哈，这小子是不是在说笑啊。这明明就是托词，乌蛇岭可是火铳施展不出来的。”


    何望之拧眉道：“那不一定，一定有对策。殊不知。”


    “这天气都是西北风，再者大人，火铳一旦风向不对，就难以施展。何大人，你恐怕你连火铳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但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何望之还想解释。


    但李文虎却不耐烦了直接道：“好了，别吵了，夏百户，你立即回去告诉沈云那小子，不要蒙混我，快点进攻。要是再磨叽就别怪本官无情了。听明白了吗。”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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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把总。”


    “夏大人。”沈云和周兴半坐在营门口青石上看着夏百户急匆匆奔来了。


    周兴半笑道：：“不会吧，难道三百把火铳那么快就到了。”


    沈云则道：“可看大人的神色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多半不是好事啊。”


    “沈把总。”


    “夏百户。”沈云与周兴两人拱手行礼。


    周兴道：“夏大人啊，这么慌张是不是火铳运来了。”


    夏百户浮躁地摇了摇头：“哎呀，别提了，这事在会议上我提了，可李大人那会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啊。你们也快些决定，别让我一个劲受气。”


    沈云听了微微皱眉道：“气头上？”


    夏百户道：“对啊，他一个劲的催促你，说怎么还不出击。其他诸将也颇有不满，觉得你畏战不前，若在如此蒙兵援军来了就是失去战机了。”


    周兴一听不禁义愤填膺地替沈云辩解道：“哎呀，这个李大人怎么能这样说啊，你难道不知道吗，沈云他是在等待时机啊，如果火器没运到怎么打，这个李大人什么也不董。我去和他说道说道。”


    沈云拉着道：“好了，你去别说不清反倒火上浇油了。”


    夏百户看着两人一番不置可否道：“沈把总你要知道战事拖久了反倒对我们越不利啊。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沈云略微沉吟他知道他话中意味这也是警告但还是尽力笑道“嗯，夏百户不用担心，毕竟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看到蒙兵增兵啊。还望你多多帮忙担待一些。”


    夏百户冷笑道：“呵，担待，你想让我当挡箭牌吗？”他显然不太想帮忙挨骂。


    沈云饶是那般说心中也没底心道：“的确，若是蒙兵增兵的话形势就难以预料了，可若是现在就出击是无必胜把握，啊，看来就只能赌在火龙出水上了，振海你可要快些啊。”


    恳切道：“夏兄多多拜托了。”


    夏百户一阵淡笑道：“好，看在你这样拜托的份上，夏某尽力而为。”说着便拂袖离去了。


    看着这般严肃氛围，周兴嘲讽问道：“他也不比你官大啊。沈云你怎么样？”


    沈云道：“没事。”


    望着夏百户的渐渐远去的身影两人心中都沉重波澜：“嗯，现在形势严峻。不光是敌人的压力还得顾忌这一头啊。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还未出击就被自己人拿下了。”